2010年10月19日

三兩隨記

每個城市似乎都會有這樣的場景:車站或地下道裡人群最擁擠的地方,總是睡著一個或更多帶著全部家當在身上的人影。或是另一:踽行蹣跚的老人在寒風中頂著滿頭花白,沿街翻找垃圾桶裡能夠回收的瓶罐。

在這個被冷籠罩的華沙,陽光難得露面時,電車上偶有吹奏樂器的孩子,有時是老者,隨機登入某節車廂,意識難以判斷地製造出沒有感情卻滿是渴望的音符,好換取一時善心投入紙杯或帽子裡的零錢。

像是第一幕第三景的第四個段落,某場戲。

曾經我和一個看來只有七歲的小男孩在車廂內對望,他的小哥哥負責拉手風琴。哥哥面無表情地倚靠在打票機的欄杆上,男孩拿著紙杯從車廂頭一個座位走到最後一個,討錢。我站在前段扶手旁,看著他緩步向我移動,心裡猶豫是否要將包包底部的零錢包掏出來,男孩對我露出無奈的璀璨的笑,讓我想起哥哥,那瞬間裡。但我卻對他抿嘴搖了搖頭。他又笑,不勉強不猶豫彷彿習慣了這樣的拒絕,可還是對我露出笑容,往另外的乘客走去。下一站,男孩們下車。

電車門打開,冷颼颼的空氣溜進來,即便車廂內暖氣極強,我仍然覺得骨頭都在發顫。刺骨的究竟是天氣,還是我無以名狀的冷漠呢?
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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